戚筠被铁木完烈拖行在雪地中，手臂粗的麻绳缠绕着他的脖颈，因为喘不上气而面目狰狞，李聿抓着他的腿，想要砍断他脖子上的绳子。
“驾！”
铁木完烈笑得嚣张，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，哈哈大笑，“李聿，你老子救了你一命，你好好看着，看看你老子是怎么死的！”
高大的战马撅着健硕的马蹄，往前飞驰。
戚筠被勒着脖子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，他伸手抓着雪地中的泥浆，回头死死望着李聿，咿咿呀呀嗓音模糊，到最后只能听见一声断断续续的‘李聿’。
“李、李、李聿……！”戚筠发出了一声怒吼，但很快，就见他的眼睛往上翻了翻，翻出了鱼肚白，浑身抽搐，青紫色的脸庞涨得像鼓起来的球，嗓子口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，然后一切都归于沉寂。
李聿跪在雪地中，眼睁睁看着戚筠消失在了尸山血海中，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，想要把他的尸首拉出来，铁木完烈掉马朝他疾驰而来，想要将他踏在马下。
“啊！——”
李聿踉踉跄跄地提着水鬼刀，一把朝铁木完烈的马头砍了过去，战马因为剧痛发出了嘶鸣，前脚猛地跪下，铁木完烈从马上
摔了下来，李聿丢了刀，朝他扑过去，死死压着铁木完烈的上半身，目眦欲裂，铁木完烈被他压着，但神情却异常嚣张，他挑衅地朝李聿笑着，一双手死死牵制着李聿的双臂，李聿坐在他身上，铁木完烈如铁般强悍有力的双臂束缚着李聿，两个人僵持不下。
谁也伤不了谁。
李聿的眼眶红的近乎滴血，看着他如此疯狂，铁木完烈笑得更加放肆了。
“李聿，记住这种感觉。”
铁木完烈膝盖弓起，狠狠踹向了李聿的胸膛，他是草原里最狡猾的狼，只要给他一点空隙，他就能找出生机。
铁木完烈随手将路过他身边的草原将士拽了下来，翻身上马。
他贴在马背上吹了一声口哨，这是冲锋的暗号。
早就有草原将士冲进大乱的城门口了，湎城百姓在城门口闹事，原本紧闭的城门从里面破了，这是一场送到鞑靼人头上来的胜战。
李青山和霍焦望着前方的暴乱，两个人的眼底尽是一片晦暗。
“快！派人去晋城！一定要让人守住晋城！”
“快啊——！”
李青山比所有人都最先反应过来，他在马上嘶吼，湎城已经破了，再往西就是晋城，晋城是辽东最大的
城池，晋城一定要守住！
“李聿，还傻愣着做什么，马上作战咱们比不过鞑靼人，可下了马，我们辽东的儿郎是天生的步兵！既然城门开了，兄弟们，那咱们就关门打狗去啊！”李青山扯着嗓子声嘶力竭，他没有恋战，一马当先冲进了湎城城内，百姓们的哭喊声他置若罔闻，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——
杀！
能杀一个鞑靼人就杀一个鞑靼人！
就算他提不动刀、上不了马，临死前他也要抓一个鞑靼人垫背！
李青山骑在马上，边驰骋边大吼道：“城门已经开了，要跑的快跑！不要拿东西了！出城去——！”
他浑身带血，百姓们见到他都有些发憷，李青山见状心中只剩一片寒凉，他们在前线拼死拼活，就是为了守住这座城，可没想到破了这座城的，竟然是他们出生入死护卫的辽东百姓！
“李家军何在！”
“在！”
“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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