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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9 克制 你们姐妹都是骗子(1 / 2)

裴望初将曾经送给谢及音的那把桃木梳还给了她,谢及音捏在掌心里细细把玩,发现梳身上多了一个小小的“音”字。

她想起郑君容找她求情时呈上的玉佩,起身到多宝格的匣子里取出,递给裴望初。

“不必这般礼尚往来,”裴望初将她掌心握拢,裹住那枚青玉,“这块玉本也该赠与殿下,再有要动用信物的事,用这块玉,不必劳烦我送的梳子。”

谢及音摩挲着玉佩的纹路,问道:“这是为何,莫非你的随身玉佩,竟比不过一把梳子金贵?”

裴望初嗯了一声,“梳子上落了殿下的名讳,自然更贵重。”

那是他亲手为她雕刻的木梳,是风月之礼,闺阁之乐,怎么能被无关的人染指。

谢及音收了玉佩,重新放回匣内,警告他道:“我可没答应下次还会救你,你平日要谨慎做人,别再做险事。”

她倒教训起他来了。

裴望初牵她到妆台前坐下,要为她重绾发髻,以指作梳,在她发间游离。两人的目光在铜镜中相撞,裴望初伸手撩起她右侧的发帘,弯腰贴近,亲吻她的耳垂。

箍在腰上的手收紧,实在是有些醉生梦死的放浪,谢及音情不自禁地仰面,将脖颈露给他,颤颤闭上眼。

“看来你心里清楚我为何会救你,也知道该怎样报答我……”

她的声音很轻,攀在裴望初肩头的手抚起他的脸,指腹沿着他的眉宇划过鼻尖,挑着他的下颌往上抬。

为了让她看得清楚,裴望初屈膝跪立在她面前。

谢及音疑惑道:“可我不明白,你明明有其他选择,那么多人想救你,宗陵天师、郑君容、甚至阿姒……你为什么单单回应了我,你明知道,这座公主府庇佑不住你。”

裴望初听完,握着她的手说道:“同样的话,我也想问殿下,那么多年轻俊秀的郎君想侍奉您,您为什么单单只要我,您明知道,与我扯上关系会有多危险。”

谢及音一瞬哑然,裴望初撑身贴近她,在她耳畔轻笑道:“是不是……满堂兮美人,忽独与余兮目成。”

他又在胡搅蛮缠,谢及音耳边酥麻,红烫似烧,抬手将他推开,拾起妆台上的犀角梳,自顾自梳理长发。

裴望初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,从白瓷瓶中抹了一指梅花油,涂在掌心,抹在发间,为她绾起一个高髻。见她眉心蹙着,裴望初伸手点在她眉心,轻轻揉平。

“殿下不要胡思乱想,我待殿下的心,同你待我一样,非只为贪恋皮相,非只为知恩图报,是独一无二,昼夜思怀。”

一支珠钗斜插入鬓,流苏轻轻晃动,珍珠相撞。

裴望初温声说道:“只是,我如何倾心待你都应该,反正我轻如草芥,再无他用。但你是珠玉之尊,当自重自爱,不可轻身涉险。”

“轻如草芥,珠玉之尊?”谢及音抬眼看他,“裴七郎竟也会用世俗的尊卑看人?”

裴望初道:“这不是世俗的尊卑,这是我心里的高下。”

世人看他是落尘的明珠,入网的白鹤,然而他心里并不自重,在他珍重的人面前,他自甘卑至尘泥。

话已至此,他又说道:“宗陵天师手里有你的信物,崔驸马在谢黼面前为我求情,这两人均非善类,殿下一个都不该招惹。你将把柄递到了他们手里,可想过日后该如何收场?”

谢及音道:“自然是解燃眉之急在先。”

“如今燃眉之急已解,殿下,以后不可再如此行事。”裴望初劝她道。

谢及音很不喜欢他这只许州官放火的态度,论起做事不顾后果,她还没与他翻上元节那天的旧账。

她将犀角梳重重往妆台上一搁,声音微冷,“那裴七郎倒是教教我,以后该如何行事?”

正此时,识玉匆匆走进来,隔着屏风道:“殿下,驸马回府了,眼下正朝主院这边来。”

谢及音下意识看向裴望初,裴望初对她道:“等会在崔缙面前,殿下不必护着我。”

谢及音冷哼一声,“你既不识好歹,本宫何必管你。”

崔缙在城外接到了崔元振,父子大半年未见,本该有许多话要说,但崔元振要先入宫见太成帝交兵复命,崔缙也趁这段时间先回公主府一趟。

他先派回的亲信向他禀报道:“裴七郎一入府就去了嘉宁公主起居的主院,再未出来,也没听说主院有什么动静。”

闻言,崔缙的脸色不太好看,将缰绳往亲信身上一扔,“我去看看,不必跟着。”

主院里静悄悄的,侍女们都被遣远了,只有几只麻雀在檐下拣食。

崔缙远远看见裴望初跪在庭院的石子路上,脚上锁着铁链,依然身姿笔直,如修竹茂松,倒像是招摇勾引。

崔缙踱步走到裴望初面前,睨着他问道:“殿下让你跪在这儿的吗?”

裴望初不言,崔缙冷笑道:“一个背主的奴才,还敢在我面前端架子。你这些没用的傲气,但凡留几分给自己,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。”

识玉从上房里走出来,见了崔缙,屈膝行礼,“殿下正在午睡,请驸马不要喧嚷。”

崔缙将识玉叫至一旁,问她:“不是说殿下要他是为了亲自处置吗,难道只是叫他在院中跪一跪?”

识玉道:“殿下一向心怀慈悲,不会磋磨人的法子,不知驸马是想怎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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