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遇吉一马当先,率先开枪击倒一名敌骑。
孙小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队后金骑兵,正慌乱地转向应对突袭。他学着周遇吉的样子,在二十步距离上扣动扳机。燧发手枪猛地一震,前方一名敌骑应声落马。
\"拔刀!\"
孙小虎丢下打空的手枪,抽出马刀。两军骑兵轰然相撞,金属碰撞声、战马嘶鸣声、战士呐喊声混作一团。
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后金骑兵挥刀向孙小虎砍来,他本能地举刀格挡,两刀相击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锰钢马刀的优势在此刻显现——敌军的刀断成二截,而孙小虎的刀完好无损。
他趁机反手一刀,砍在对方肩膀上,听到铠甲破裂的声音和敌人的惨叫。
冲锋的队伍不断深入敌阵,孙小虎看到不远处有一面金色的大旗,旗下是那个金甲将领。
周遇吉将军正带着亲兵向那里冲杀,所过之处人仰马翻。
\"随我杀!取皇太极首级者赏白银十万两!\"
周遇吉的吼声激励着所有人。
孙小虎催动战马跟上,肾上腺素让他忘记了恐惧。一个敌骑突然从侧面撞来,两匹马重重相撞,孙小虎差点被甩下马背。他勉强稳住身形,看到对方举刀劈来,急忙侧身闪避,刀锋擦着他的胸甲划过,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。
\"去死吧!\"
孙小虎怒吼着,一刀刺入对方腹部。敌骑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地看着插入自己身体的刀锋,缓缓倒下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连串爆炸声——是迫击炮在轰击敌军中军。
孙小虎看到那面金色大旗倒下了,敌军开始全面溃退。
\"追击!不要放跑一个!\"
周遇吉的声音已经嘶哑,但依然充满力量。
孙小虎跟着大队人马追击溃逃的敌军,他的马刀上已经沾满了鲜血,手臂酸疼不已,但心中却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——他活下来了,而且打了胜仗!
遵化城内的临时野战医院里,军医陈半夏的白色罩衣早已被鲜血染红。
他是医学院的医士,这次随军出征,负责使用新式的酒精和大蒜素救治伤员。
\"按住他!我要清理伤口!\"
陈半夏对两名医护人员喊道。
担架上的士兵腹部被箭矢射穿,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。
陈半夏用剪刀剪开染血的衣衫,露出可怕的伤口。他拿起浸泡过酒精的棉布,轻轻擦拭伤口周围。
\"啊——!\"
士兵突然惨叫起来,身体剧烈抽搐。
\"忍一忍,酒精能防止伤口溃烂。\"
陈半夏快速说道,同时取出小瓶装的大蒜素:
\"把这个喝下去,能防发热。\"
士兵艰难地咽下苦涩的液体,脸上冷汗直流。陈半夏迅速开始缝合伤口,手法娴熟得像在刺绣。
\"大夫...我会死吗?\"
士兵虚弱地问。
陈半夏头也不抬:
\"你命硬得很,这伤看着吓人但没伤到要害。躺一个月就能下地。\"
实际上他并不确定,但经验告诉他,给伤者希望比告诉他们真相更重要。
处理完这个伤员,陈半夏直起酸痛的腰,环顾四周。临时搭建的医棚里躺满了伤员,呻吟声此起彼伏。护工们穿梭其间,为伤者喂水、换药。角落里,一个年轻士兵正抱着断臂无声哭泣----
\"陈大夫!这个伤到动脉了!\"
一名护工急切地呼唤。
陈半夏快步走去,看到鲜血正从一名士兵的大腿处喷涌而出。
他立刻用酒精浸泡过的布条紧紧扎住伤口上方,同时喊道:
\"拿烙铁来!\"
当烧红的烙铁压在伤口上时,士兵的惨叫声让整个医棚瞬间安静了一秒。
陈半夏面无表情地完成止血,心里却像被揪住一样疼。这些士兵大多不到二十岁,本该在家乡种地、娶妻生子,现在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。
\"大夫...\"
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陈半夏转头,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脸。这个小兵最多十八岁,胸前的伤口已经发黑,明显是中了毒箭。
\"我...要死了吗?\"
小兵的眼睛里满是恐惧。
陈半夏握住他的手:
\"别胡说,你会好起来的。\"
但他闻到了伤口散发出的腐臭味,知道希望渺茫。
\"我想我娘...\"
小兵的眼泪流了下来:
\"她不知道我来当兵...我骗她说去城里做工...\"
陈半夏喉咙发紧:\"等你好了,我亲自送你回家见你娘。\"
小兵露出一丝微笑,然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鲜血从嘴角溢出。他的呼吸越来越弱,最终在陈半夏的注视下停止了呼吸。
陈半夏轻轻合上他的眼睛,用白布盖住那张年轻的脸。他深吸一口气,转向下一个等待救治的伤员。外面,胜利的欢呼声隐约传来,但医棚里只有痛苦和死亡。
\"下一个。\"
陈半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么愤怒和悲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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