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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贤(1 / 2)

今贤

这话实打实叫人失望,毕竟纸鹤的光就是在他们那处湮灭,也是在他们这处燃烧殆尽,但这无有大妨,因为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鹰犬罢了。

诏丘的眼神定在东侧穿红马褂,锦缎黑袍,戴着暗金滚边风帽的人身上,话却是对那个散修说的:“没问你。”

黑衣散修气不过,擡脚就要冲上来,被他身侧之人拦住。

他长得偏胖,但不甚臃肿,一双眼睛总是半眯着,显出将睡未睡的模样,鼻头偏大,鼻梁总是塌着,嘴唇薄削且惨白无颜色,与一张被夜风吹红了的脸凑在一处,颇有违和诡异之感,张口时声音沙哑,好似噤声半生的百岁老翁。

“仙师勿怪。”

他擡擡手,周围半百家丁闻令而动,作势飞扑过来收紧队伍,直把诏丘围困在最里。

巧的是这些人大多比他矮上一寸,诏丘的视线越过这些人的头顶甚至还能与那风帽老头对上,他不急不忙朝前走几步,身边家丁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随着他一同移步,诏丘对那人说:“待客之道?”

那老头就扯出一个比哭还要丑的笑来:“仙师勿怪,毕竟你要找的人在我们手里,不如先过了这一关,再和我细说吧。”

原来是先兵后礼,有恃无恐。

强盗行径罢了。

诏丘点点头,话是对着周围一圈人的:“好,来。”

有一人冲到最前,诏丘耐着性子和他对过几招,没让他近身,打着打着实在无趣,一脚踹到他后膝窝让他被迫半跪在地,又抓着他的衣领让他正对着那位散修,一个扬手把人丢过去了。

散修自知被羞辱,恼羞成怒大喝道:“给我一起上!”

余下四十九人一齐扑来,不乏带着刀兵之人,诏丘躲过诸多刀剑,顺手把身后一人出鞘一半的剑身塞到剑鞘里,他笑容虚假,言辞却极尽恳切:“我不喜刀剑之气,劳烦滚开。”

那人被他大力直打到廊墙上,撞墙闷哼一声噗呲吐血,倒地再没起来。

周围锵然拔剑声起,刀光剑影雪白,明晃晃的照着人脸,森寒又诡异,诏丘额头青筋跳了跳,心道这些人真是不听劝,索性收了懒散的模样。

需知他面色偏白,生得高瘦又爱穿阔袖长衣,浑然一副柔弱富家公子的模样,真动杀心却绝不手软,打斗中他发现这些家丁不乏练家子,甚至有几个身有修为已近筑基,算是在下界中很难遇得的对手,真打起来却没什么意思,诏丘甚至鲜少出手,一脚一个,踹得不亦乐乎。

不一会儿,身边倒的倒趴的趴,甚至还有一两个装死的,明明他下手极轻却非装出一副被打得重伤难行的架势,真是模样难看,诏丘对着剩下几个负伤强撑的人道:“一起来还是单个来?”

他们不占上风,选择不来,只举着武器无比戒备的盯着诏丘,不逃走也不发难,最后见他实在没有再杀人灭口的意思,便都将目光投向那位老头。

按理来说,手下这样废物,那位风帽老头合该大怒才是,就算顾及着他这个外人不肯落面子,脸色指定也好不到哪去。

诏丘却瞧他眼神愈发柔和,神色喜悦,双手交握注视他良久,转头对身边的黑衣散修:“去将那壶茶拿出来。”

那散修恨恨剜他一眼,进门片刻,出门却端了一整套上好的白瓷茶具来,真是心眼实诚,依令走到他跟前,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似的将托盘朝前一塞:“呐!”

诏丘挑眉,“什么意思?”

老头言语温和,来回四个字:“有事相求。”

不意外。

这些散修没对他下死手,全是奔着试探他功力来的,想必是得了主家的令。

既然第一步得遂,自然便有下一步,毕竟这家人拐弯抹角这么久,不就是为了将他引进来么?

诏丘道:“若我不帮,你当如何?”

老者也不急,甚至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自认聪明道:“仙师,并不是帮,只是合作罢了。”

诏丘眸色一暗,玩味的笑意消减干净。

他肯说出这样的话,必然是晓得家中有什么东西能引得诏丘停留。

孟府他统共来了两遍,最可疑的无非是那两道结界以及面前诸多散修,毕竟这都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。

至于同样入局,行迹不明但绝计是在孟府的齐榭,恐怕只是他们为了留住诏丘而多控住的一个筹码罢了。

老头道:“仙师不对结界感兴趣吗?”

诏丘心道,你倒是晓得挑重要的说。

对于莫浮派的结界为何会出现在下界他确实存疑,但还不到非要横插一脚刨问明白的地步,心底不愿,扭头便走就是。

然则他们拿捏了一个好筹码,现下不见的,是他唯一的徒儿。

强破此地找出齐榭是个办法,但诸多疑团未解,有遗祸未可知。

若是再牵扯到庄宛童……

诏丘在心里摇了摇头。

他擡手招那位端着木托的散修过来,老头见状,倒也不惊讶,拢着衣袖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,趁着众人不注意阖了阖眼。

强买强卖,他倒是有把握这把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。

诏丘不知意味的笑一声,随意找了个顺眼的茶盏倒上小半杯茶,本打算一饮而尽,临了却改了主意,再找出一个看不顺眼的满上一杯,端起它走到老头跟前。

要说这家家仆虽然打架不行,却实打实是忠仆,见诏丘距离主子越来越近都不由自主的拿出刀兵,却不出鞘,只肌肉紧绷死死盯着。

诏丘顿了一下,回头扫视一眼,半抱怨半陈述:“你家仆人好没规矩。”

老头一个眼神示意,依旧笑着,将身下几人屏退十丈以外。

有人欲言又止,不得不依令后退,片刻后才明白他家主子的意思。

诏丘收敛了杀气,看着毫无威胁可言,信步温吞。因为打斗时从无血迹能沾上他衣摆,所以长袍干净,面容精致气质华贵,看着比主人还像主人。

因非池中之物,能借力与事,已是大幸。

诏丘擡手,将白瓷杯递倒他跟前,那老头不接,却还是笑着:“仙师何意?怕我在茶水里下毒?”

诏丘摇摇头:“你若是不想解你家的困局,大可如此。”他抓住那人手腕迫使他掌心向上,将茶杯轻轻搁在他手里,再转身拿起自己的茶杯浅抿一口,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小心引火上身。”

这其中的威胁意味再清楚不过,老头子好歹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了,怎有听不出的道理,不气也不恼,同样喝下茶,只道:“多谢仙师。”

他对着身侧的散修道:“把结界打开吧。”

玄衣散修转身先放置木托盘,诏丘未曾归还茶杯,手中还留着半盏茶,等人无趣,他就反手将剩下的茶水倒在地上,等到黑衣散修出来,他才扬扬手:“抱歉,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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