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此事或也需要阿淮共谋,他也该经些事了。”
林羡霖轻点她的额头笑道:“你怎知阿淮没有经事?这事一年前我便告知与他了,且他已有所行动了。”
“哦?这我倒不知。”
“永安伯夏征手握京中守卫兵权,其人于二十年前秋淮之乱时,便是以中立之姿,并未站队。如今要拉拢于他并非易事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是你让阿淮去夏家求亲的?”洛凌音睁大了眼睛,诧异地问道。
林羡霖浅笑:“非也,是阿淮自己想到的。”
“这兔崽子,若夏姑娘当时同意了,他该如何是好?做事从来不带脑子的么!”
“这便是阿淮的细心之处了。他知道以夏小姐的性格,必定不会接受于他,他以求亲接近夏小姐之名,三天两头的向永安伯府跑,也不会惹人注意,一来二去,夏征竟也被他说服,愿在扳倒鲁王之事上,效一份力。”
洛凌音刮了刮林羡霖的鼻尖道:“别往阿淮脸上贴金,这种鬼主意单凭他自己可是想不出来的,定是你在其后出谋划策来着。”
林羡霖低头勾唇:“只是略微点拨了他一下而已。”
二人皆了然一笑。
洛凌音定定地看着林羡霖,看到他亦柔情脉脉地看着自己,两个人仿佛都想就这样把对方的样子刻在心里。
良久,洛凌音目光中满是不舍道:“那过了这几日,我便出征去西辽了。你……保重。”
林羡霖长长的羽睫垂落,遮住了眼眸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:“阿音,我可不可以,再抱抱你?”
他知道,从今而后,他们便止步于“朋友”二字,所有的感情都要克制,都要隐藏在心底,秘而不宣。
洛凌音强压着悲伤,展齿一笑,张开双臂抱住了他,头紧紧贴在他胸膛之上,说道:“以后,我们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。不,比很好很好,还要好。”
林羡霖阖上双目,没有答话。
除了做朋友还能怎样呢?
只是啊,若是只能做朋友,那么爱又要怎么宣之于口呢?
“阿音,以后,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这样拥抱甚至牵手了?”林羡霖下巴垫在她的肩窝,双臂紧紧箍着她,似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。
“羡霖,我们认识的这许多年,你改变了我很多。被你改变的那部分我,会代替你永远陪在我身边。所以,谈过的恋爱并不会如柳絮一般随风吹散。而是会像叶片上的纹脉,身体里的血管一样,储存记忆,维持生命。虽然难以察觉,但是会一直在,永远在。”洛凌音擡起头看着他,目光闪烁,亮如繁星。
林羡霖忍不住,低下头吻上她的双目,只是这一次轻柔的如同对待一件宝贝,小心翼翼到了极致。
而洛凌音心脏猛的抽痛起来,她张开唇瓣,咬上林羡霖的下唇,顿时一股咸热涌入口中,如同七年前一样。
她眸光一掠,眼底有些黯然,却依旧轻抚着林羡霖红肿的嘴唇,扯出了一个笑容:“走了。再次归来之时,定是鲁王覆灭之日。”
背过身去的洛凌音,眼泪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
林羡霖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,目光仍然一片温煦,只是腮边早已有湿凉的液体滑落,滴在地上,而后蒸发,升腾。
阿音,你可知道,我为何同意接受柳莹做太子妃?只因她的眉眼很像你。
其实在这东宫的后院之中,徐良娣的性子最像你,陈良媛笑起来像你。
她们各个都像你,却没有一个是你。
阿音,唯愿来世,我们都能生在平凡人家,下一次,我们一定能相守到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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